溫如許正想委婉地拒絕,然而還不等她開口,李秋曼端起一杯酒潑向莫西干紅發男人,罵道:“滾!”氣氛一下僵住。溫如許嚇得連忙道歉:“對不起……”但已經遲了。男人叫欒承毅,是這家酒吧的實際控股人。欒承毅一把抓住李秋曼的頭發,甩手朝她臉上打了一巴掌,惡狠狠地將她的頭按到桌子上:“臭婊子,你找死!”“??!”李秋曼叫了聲。溫如許從沒見過這種場面,嚇得當場呆愣住。酒吧里一瞬間靜了下來,所有人都看向這邊。眼看著欒承毅拎起酒瓶子要往李秋曼頭上砸,溫如許回過神,趕緊拉住男人的胳膊,強自鎮定地說:“對不起,大哥對不起,我朋友喝醉了,把你誤認成了她男朋友。她男朋友劈腿了,她心情不好,所以才說了那樣的話,求您放過她吧。”欒承毅色氣地打量溫如許,目光從她的臉掃到她的胸,痞浪地笑著說:“想讓我放過你朋友?”溫如許強忍著不適朝他笑了笑:“想,求您高抬貴手,放過我朋友。”“好啊?!睓璩幸闼砷_了手,拉開椅子坐下,手肘抵著大腿,笑得吊兒郎當地看著溫如許,痞氣地說:“想讓我放過你朋友不是不行,只要你陪我一晚,我就放了她。”李秋曼拉住溫如許的手:“許許,你出去,別管我了。”溫如許反把李秋曼拉到身后,笑著對欒承毅說:“好,我答應你,但是能不能讓我打個電話跟家里人說一聲?!薄皳溥辍币宦暎腥诵Τ隽寺?。溫如許看過去,只見是一個穿著白襯衣黑西褲的男人。男人叫譚柏啟,一身浪蕩勁兒,襯衣穿得松松垮垮,扣子解開了三顆,露出大片胸膛,臂彎間搭著外套,正朝溫如許這邊走來?!靶」媚锬懽硬恍÷?。”譚柏啟走到跟前,笑著看向溫如許,“竟然連欒二少都不怕。”溫如許不是不怕,硬撐而已,她看向欒承毅,柔聲問:“可以嗎?”譚柏啟也拉開一把椅子坐下,兩腿一分,慵懶地靠著椅背,手搭在桌上輕敲:“成年了嗎?”溫如許沒搭理譚柏啟,繼續問欒承毅:“我給家人打個電話說一聲晚上不回去了,可以嗎?”她語氣誠懇,眼神清澈無辜,像林間迷失的小鹿。欒承毅越發有興趣了,笑著點頭:“打。”溫如許拿出手機,光明正大地給葉江打電話。另一邊,葉家老宅。葉江沉著臉走進一樓客廳,瞥了眼坐在沙發上的葉書翰。葉書翰比葉江大十二歲,今年四十,然而他看起來卻像是三十出頭的男人?!袄先??!比~書翰見到葉江,立馬站了起來,毫無長兄的氣勢,反而像個弟弟,笑得諂媚又恭敬。葉江坐到葉書翰對面,二郎腿一翹,神色淡淡地看著他:“大哥難不成真把自己當皇太子了?”葉書翰嚇得連連擺手:“不不不,老三別開大哥的玩笑,大哥哪有那種想法?”葉江冷冷地扯了下唇:“我還以為大哥把自己當皇太子了呢?!薄袄先阏f笑了,大哥怎么可能有那種荒唐的想法?!比~書翰不敢站直,卻又不敢坐,只能卑躬屈膝地彎著腰。葉江手一抬:“坐吧。”葉書翰這才訕訕地坐下,兩腿并攏,兩手放在膝蓋上,顯得分外拘謹。反觀葉江,兩腿大喇喇地分開,坐姿凜然霸氣,卻又帶著幾分痞邪勁兒,令人望而生畏。葉書翰坐在他對面,大氣都不敢喘。葉江拿起桌上的泰山佛光錫罐,頂級煙,一罐將近兩萬。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握著金色的小佛手罐子抖出一根煙,用雕飾著龍紋的夜光煙盒打火機點燃煙,薄唇銜著煙嘴用力吸了口。吧嗒一聲——打火機被扔到桌上,葉江兩指夾著煙,身體傾斜向前,沉聲問:“說吧,怎么回事?”葉書翰是大學教授,教書的這些年,跟女學生上床已經是家常便飯的事。上學期他跟一個歷史系的女學生交往,這學期開學后,他又看上了另一個英語系的,于是就想把歷史系那個一腳蹬了。結果他卻沒想到歷史系那個女生看著文靜秀氣,卻不是善茬。女生說分手可以,給她五十萬就分,否則就把他們的事鬧得全校人盡皆知。葉書翰不想給五十萬,在他看來五十萬太多了,最多給五萬。但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大,就在他左右為難時,卻不料女生找了個靠山,或者說那個靠山主動找到了女生。在靠山的推波助瀾下,歷史系女生跟葉書翰的事一下上了頭條熱搜,而熱搜的內容是他騷擾強奸女生,并且還有聊天記錄和視頻。視頻里女生喊著“不要”、“老師你別這樣”、“我害怕”等引人遐想的話,以及他沙啞著嗓子說的那些粗話,這些爆出來,直接就炸了。原本這些都是他跟那女生在床上正常的調情話,結果被人刻意剪輯放出來后,成了他強奸女生的證據。葉書翰兩手一攤,一副受害者的無辜語氣:“老三,大哥真的是被冤枉的,我雖然風流了一點,但從不勉強人,也絕對不會做出那種強取豪奪……”話說一半,葉書翰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,急忙收住話。葉江冷笑了聲:“大哥點我呢?”葉書翰神色大變:“沒沒沒,老三你別多想,大哥不是那意思?!比~江站起身:“這件事我會讓林坤處理,但是……”他將抽了一半的煙杵進煙灰缸,神色凌厲地看著葉書翰,“大哥沒有平事的能力,最好安分點,別再惹事。否則下次,你就算是被人誣陷成殺人,也只能自己去抵命?!闭f完,葉江抄起沙發上的外套走了出去。他剛走出大門,看到鐘可在保姆的陪同下散步回來了。鐘可抬手,保姆識趣地離開。葉江說:“媽,我還有事,先回去了。”鐘可嗔他一眼:“老話說,有了媳婦兒忘了娘,真是一點兒不假?!比~江嘴角輕勾:“這話您自個兒信嗎?”鐘可不再調侃他,正色道:“大選在即,不光書翰不能有一丁點兒不好的傳聞,你也是一樣。那女孩還行,媽去學??催^了,目前看來是個安分的人。但你也不能掉以輕心,玩歸玩,一定要防著她,別讓她留下任何不利于你的把柄,將來打發的時候也別舍不得錢,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算事。”葉江正要說話,手機響了,看到來電屏幕上“寶貝”兩個字,他對鐘可說:“媽,我有事先走了?!弊叱鋈ズ苓h后,他接通電話:“喂,許許,什么事。”酒吧大廳。溫如許聽到葉江的聲音,立馬哭了出來:“嗚嗚嗚,葉江,我遇到危險了,有個叫欒二少的男人,讓我陪他一晚。”欒承毅:“……”譚柏啟沒忍住笑出了聲。葉江:“你在哪兒?”溫如許說了地址,又對葉江說:“葉江,你要不要跟欒二少打聲招呼,我怕你沒來他們會欺負我?!比~江咬牙:“電話給他?!睖厝缭S把手機遞給欒承毅:“欒二少,我男朋友有話跟你說?!睓璩幸愣吨纸舆^溫如許的粉色手機,聲音都在抖:“三……三哥,誤,誤會一場。”葉江聲音冷厲:“你很有種。”欒承毅直冒虛汗:“誤會,誤會,三哥您別生氣,我這就給嫂子賠罪?!比~江:“等我過去?!卑雮€小時后,葉江氣勢凜然地走進酒吧。而此時的酒吧已經被欒承毅清場,客人都走了,只剩下內部人員和他們幾個。在葉江頂著紅藍交織的光影走進酒吧時,以欒承毅為首的所有人全部都站了起來。溫如許從桌子后面走出來,小跑著撲到葉江懷里,兩手抱住他勁瘦的腰,趕在他發怒之前,先向他撒嬌:“三哥,我好怕?!比~江垂眸看了她眼,雖然很生氣但仍舊很寵溺地揉了揉她頭:“我看你膽子大得很,都敢背著我半夜來酒吧?!睖厝缭S從他懷里抬起頭,嘟了嘟嘴:“我真的是來陪我朋友,卻沒想到會碰上這種事,而且我提前跟你報備了的,回去后你不準生我的氣。”葉江隱忍著燥意捏了捏她耳垂:“你就是來克我的。”他拉著溫如許的手走到卡座前。欒承毅恭敬地拉開椅子:“三哥請坐。”譚柏啟笑著喊了聲:“三哥。”其他人也都恭敬地喊“三哥”。葉江毫不客氣地坐在了椅子上,睨了眼欒承毅:“欒二少膽子大得很啊?!睓璩幸闾纸o了自己一嘴巴:“是我嘴賤,三哥別生氣。”葉江低垂著眼,慢條斯理地挽袖子,露出肌肉緊實的一截手臂,隨即將手搭在桌子上,手指輕敲桌面,淡淡地說:“北二環有一半都是欒二少的場子,確實有底氣囂張。啪的一聲——欒承毅很痛快地扇了自己一耳光,同時膝蓋一軟,跪在了葉江面前:“三哥,我錯了?!比~江看了眼譚柏啟:“勞煩譚大少帶我媳婦兒去包間休息。”譚柏啟:“您客氣了?!睖厝缭S不愿意走,抱住葉江的胳膊,軟著聲撒嬌:“三哥。”葉江抬手拍拍她背:“乖,去包間休息會兒。”欒承毅整個人都在抖,他知道自己今天晚上不死也得脫層皮。
溫馨提示:按 回車[Enter]鍵 返回書目,按 ←鍵 返回上一頁, 按 →鍵 進入下一頁,加入書簽方便您下次繼續閱讀。